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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不住的紫禁城
2016.07.17
来源:撰稿
作者:刘毓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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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禧太后关于严肃门禁事宜的懿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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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间遇有要事急需出门者使用的合符

紫禁城戒备森严,警卫星罗棋布,人所共知,但宫禁机构到底有哪些?由谁掌管?皇帝警卫到底有多少?出身哪里?

说到宫禁,不能不说到八旗。清入关以后把八旗兵分为禁旅八旗和驻防八旗,驻防八旗分驻全国各地,禁旅八旗就驻扎京师。禁旅八旗又分为郎卫和兵卫。

郎卫,即皇帝的近身警卫,包括侍卫处和亲军营等,其组成主要是满、蒙八旗中选拔的精锐人员。充当领侍卫内大臣或御前大臣的都是皇帝从勋戚大臣中选拔出来的。 侍卫中的御前侍卫是皇帝的贴身警卫,由御前大臣负责,人员都是从上三旗(镶黄旗、正黄旗、正白旗)中挑选出的才武出众者,共有官兵约600人。另外还有蓝翎侍卫、宗室侍卫数百人,以及从满、蒙上三旗中挑选出来的侍卫亲军1400余人。

兵卫,是皇帝的卫戍部队,包括护军营、前锋营、骁骑营、步军营、健锐营、火器营、神机营等,负责皇帝的宿卫、清跸以及宫禁的传筹和禁门的启闭等事。兵卫由 满、蒙、汉八旗官兵组成,其中的护军营是紫禁城的主要守卫部队,由统领掌管,职责是防守紫禁城各门、掌管门钥、夜间巡逻传筹、皇帝朝会筵宴的警护等,护军 都是从满、蒙八旗中挑选年轻力壮、技艺娴熟的兵丁,共有1.5万人。

另外,在宫廷的禁卫组织中世代为皇家奴仆、隶属于内务府的包衣群体,是一支深受皇帝信赖的特殊力量。其中包括三旗包衣护军、骁骑、前锋三营,共有官兵7000余人,由内务府大臣管辖,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和稽查出入,宫内由其守卫的宫门共有12处。其他担负宫廷禁卫任务的还有官兵人数达1800余人的前锋营;负责守卫京师和皇帝出巡扈从,掌管枪炮等火器共有官兵7800多人的火器营;相当于现在的特种部队、官兵人数多达1万余名的神机营;还有掌管着京城九门钥匙,负责整个京城门禁守卫的步军统领衙门,统率着八旗步兵和京城绿营的马、步兵共5.3万余人。

紫禁城的警卫不但人数惊人、装备精良,待遇也很优厚,这让“十年寒窗、九载熬油”的书生们瞠目结舌。比如,领侍卫内大臣的级别是武职正一品,与文职的内阁大 学士相同,已是最高品级;一个宫廷三等侍卫也是正五品,相当于文职的中央各部院司长品级;就连城门吏也是正七品,一个金榜题名的外任进士也不过如此。

在皇帝侍卫中,有一部分是通过科举考试录取的。例如光绪六年(1880)十月初四日有这样一道上谕:武科殿试一甲第一名(武状元)黄培松着授为头等侍卫;一甲第二名周增祥、第三名景元均着授为二等侍卫……余拟三等侍卫十五名,蓝翎侍卫三十名。但这种科班出身的侍卫毕竟人数很少,且是在后来才出现的。

如果夜间奉旨差遣或遇有紧急军务急需出宫门者,必须从大内取出“圣旨”两字的阳文一面,到经由之门,由该门护军统领取出阴文一面,两者合对,验证无误才可以放行。

紫禁城的警卫值班制度当时叫宿卫制度,是禁城一项重要的安全措施。它规定宫廷内外该值班的地方应由哪些人值班,各多少人,如何分值,由谁负责等等。乾清门是 前殿后宫的分界点,与皇帝临朝的乾清宫和起居的养心殿近在咫尺,在其左边的景运门,设有专司警卫任务的值班大臣等人员共40人;与景运门遥相呼应、紧靠军机处(中央最高权力机关)的隆宗门,有护军官兵34人 在此值守。此外,在禁城内各宫、各门、各库、各隅都安排有数量不等的护军官兵值守。城门内的蹬道、城门口的栅栏等处也有护军把守,午门、神武门、东华门、 西华门都是重点值守的地方。禁城内上三旗侍卫被分为六班,每班又分两翼,日夜轮守;紫禁城外围由下五旗护军负责,每旗两天,日夜守护。

城门守卫是重中之重,因为宫内衣食日用、常朝事务、引见进贡、工程修缮等等都得通过门口这一关,这时门禁制度就显得尤为重要。一般王公大臣等在朝当班的官员 按品级出入规定的宫门,并按其等第严格限制入宫时随从仆役的人数,应走到宫里的什么地方停止。午门右掖门只有王公才能通行,午门左掖门准许在朝各衙门官吏 通行。但不论是官员还是办事人员凡从禁门通行者,均将本人姓名及所属旗分、佐领及内管领的名字等造册登记,送到景运门备案,还要在经由之门存放名册备份, 待有关人员通行时质查。宫内太监及工匠、杂役等凭腰牌出入。

禁城之门,白日查验就非常严格,晚上更是仔细。宫门每天晚上都必须按时关门上锁,宫中设有值宿的司钥长,应锁的宫门到时由该门的护军参领负责上锁,然后派护军校将钥匙统一交到景运门司钥长那儿,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由各门护军校来司钥长那儿领取钥匙开启大门。

如果在夜间城门关闭后有急要事务需要出宫门怎么办呢?合符制度有明确规定:必须持有合符方可开门放行。合符,分阴阳两扇,里侧分别铸有严丝合缝的阴阳文“圣 旨”两字,平时阳文一扇藏于大内并要装匣上锁,阴文一扇存放在景运、隆宗、东华、西华、神武门等处。如果夜间奉旨差遣或遇有紧急军务急需出宫门者,必须从 大内取出“圣旨”两字的阳文一面到经由之门,由该门护军统领取出阴文一面,两者合对,验证无误才可以放行,并须在次日奏报皇帝。

说起宫廷禁卫,传筹制度不可不知。“传筹”就是夜间值班护军之间相互传递筹棒,以督察各哨卡值班情况,又相互传递平安信息的一种禁卫措施,形式类似于今日竞 技体育中的接力赛。紫禁城传筹有内、外之分。紫禁城内,五筹递传,每天晚上自景运门发筹,西行过乾清门,出隆宗门,宫内传筹一周总共经过12个哨卡。紫禁城外围每夜传递八筹,自阙左门起绕城一周,再回到阙左门。

尽管宫禁这样严,但紫禁城破禁之事仍时有发生。嘉庆八年(1803)闰二月二十日这 天,曾在内务府服役的陈德,因生活窘迫不满现状,乘机混进大内,伏于神武门内顺贞门前,待嘉庆皇帝御辇经过时持刀行刺,嘉庆虽幸免于难,但那恐怖的一幕却 是至死难忘。第二年,嘉庆九年(1804)正月间,一个叫了友的和尚,一心想见皇帝,他悄悄跟在往宫里送食的人的后面,又轻松混入神武门内。咸丰三年 (1853)三月,一个叫王库儿的卖馒头的小贩,竟溜达到靠近皇帝起居的养心殿的隆宗门外。这样的事是屡见不鲜的。